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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马背和王回归的幽灵和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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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的妹妹的这组马和马背上的帝王,总共六个部分:题记、马和马背上的帝王、高速的马背,崭新的王土、东方的马队,向月落的方向疾驰、马上的弓,一箭射穿两千年、马的内心,有无限的军队。

    这组诗,诗性言语包括诗性技巧,也许有些许瑕疵,但整体上诗势恢宏,深度呼唤,是近年来,是某些现代汉语诗歌爱好者阅读视线之内的一组很不错的诗之一。

    感觉这组诗很不错,基于三个原因:一是,这么恢宏开阔的一组诗,竟然是出自一个女性诗者之手;二是,这组浪漫主义的诗作,独创了女性诗者诗性的呼唤象征系统与呼唤言语;三是,这组诗,流露出了一些现代汉语诗界女性诗者新的努力动向,或者说,预示了当时当下现代汉语诗歌创作女性诗者的一种挣脱趋势或者说欲图超越的趋势。

    一、当时当下女性诗者奋力挣脱的雏影

    现代汉语诗歌进入新时期以后,渐渐摆脱了现代汉语言语秩序的稚嫩和生涩,与时俱进,逐渐在每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时代的浪头,都留下了自己冲浪的背影。在全力砸碎了古代汉语言语秩序枷锁、全力建构现代汉语诗性秩序的浪潮中,有一股力量,来自女性,不容忽视。

    这些女性,无论开始都是以各自怎么样的面目和姿势出现在现代汉语诗歌的冲锋陷阵的大营之内,但毋庸置疑,她们都向现代汉语诗歌的每一个时代的阅读者创造了足够多的惊喜,包括催动时代的进步与思者的振颤。

    而龙的妹妹,似乎就是这么一位无名的女性,而且,她显然曾经参加过或目前正在参与现代知性女性,昂首挺胸围猎或重建现代汉语诗性新秩序的惨烈的战斗。而且,这场现代汉语诗歌言语新秩序的重建大战,似乎短时期内不会停止,还会继续相互攻伐,包括时代本身在内。无论男性诗者或女性诗者,似乎都想夺取那个最具有权威性的诗歌言语的最大声音的话筒。恍若这种争夺,有时候会让路过的某些阅读者怀疑,有些所谓的诗者,无论男女,他们声称自己钟爱的现代汉语诗歌创作的本意,到底是什么。

    二、独创的诗性呼唤象征系统与呼唤言语

    龙的妹妹的这组马和马背上的帝王,实际上创造了,准确一点地说,可能是激发或挖掘了“马”与“王”这两个具有古典诗意的现代汉语语素的诗性意蕴。

    并且,龙的妹妹在这组诗中,以“王”这个现代汉语词汇作为自己这组诗诗性象征系统的枢纽,构建了自己独特的诗性呼唤象征系统,丰腴了自己独特的呼唤言语的姿态。

    进入新时期以后,现代汉语诗歌的言语及其强大的诗意系统,始于呼唤,历经了纷乱,杂糅着变态,喧嚣着探索,似乎在目前的有些角落,又向呼唤的高标回归。尽管现代汉语诗歌历经的纷乱、变态和喧嚣,似乎也都同样高举着呼唤的大纛。虽然近乎九十年以来,围猎或参与现代汉语诗歌成长的诗者或别的人,无论男女,到底都在呼唤什么,的确一言难尽。

    但是,龙的妹妹,她在这组诗中呼唤的,似乎是“马”包括“马背”;还有“王”包括“帝王”

    1、试析“王”这个中心意象:

    “王”包括“帝王”这个中心意象,这个整组诗的呼唤象征系统的枢纽中心,应该指代的是“逝去的英雄”吧。

    在龙的妹妹的这组马和马背上的帝王一诗中,这个“王”是这样被诗性刻画的:

    1从“他已陷入六尺墓穴”、“他抛下衣冠,多情的人们世代凭悼”、“他在自己的高处,坐在没有痕迹的云头”、“他活着,从草原进入森林,从森林进入草原”等诗句来看“王”已经死了,是一个“逝去的英雄”

    2从“王挂念:那些消失的部落,正在向何处漂流?那些花朵上的蜜蜂,迁徙到何处酿制蜜酒?那些被青草吃掉的马蹄印,是否移居到美人的眸子里?那些爱和恨、无边的原野和宝藏是否找到了承载的国土?”等诗节来看“王”不忍丢下人世,挂念着被他征服的那些部落、蜜蜂、美人、原野、宝藏,甚至国土,他英魂不散。

    3从“王的心覆盖大地,并铺在雷霆下。王,用匕首刮胡子”、“王爱所有的早春,也爱酷暑,爱大鲸的口哨和鲨鱼的锯齿,爱浮冰上散步的北极熊,爱深蓝,他用整个北冰洋照镜子”、“他投掷自己的灵魂在大风的前哨上”、“身后,零下一百度。直立的战马和冻僵的战士,亿万具骸骨封锁千万里山谷,亡魂迷阵于千万里大漠,朔风的黑色躯干,一串串挂在脸色苍白的冰原上”还有“梦,仍在急行军;无界的帝国,仍飞在马背上”等诗句来看“王”野心勃勃,气吞宇内亦不足,势压千载仍有憾。他的形象高大,大到令人不寒而栗。

    4从“咆哮的铜城迎面撞来,一座又一座,我用长枪接住,用枪尖挑回家去,我的枪嗜血、狼群赞美它、英雄簇拥它,而我,我只是需要——比中原的皇家厨子更好的刀具和大锅,放在足够大的欧亚大陆上”一节来看,龙的妹妹的这组诗中的“王”的形象,深受人世或者说世人爱戴和迎拥。他虽然来自母系和父系时代,并且虽已逝去千百年,但只要他出现,世人或者说人世,将欢喜无限,这意味着什么,这值得我们今时今日的人欢呼雀跃么,也值得阅读者值得深思。

    2、试析“马”这个二级中心意象,包括“骑手”这个典型意象的意蕴:

    “马”这个意象或者说诗中形象,应该是这组诗具有独特呼唤象征系统的二级枢纽中心,是“时势的象征”所谓“时势造英雄”“时势”应该就是“逝去的英雄”之“马”

    而“骑手”是“英雄的雏形”是还没有成为“王”的有理想且百折不挠的“英雄的胚子”

    龙的妹妹的这组马和马背上的帝王诗中,是这样诗性刻画“马”、“马背”还有“骑手”这些意象的:

    1“当马停下聆听时,骑手回来了,站得很近,它感觉他的汗味与自己混合,一口热气,喷向草原的八点钟”从组诗中这些诗句来看,汗味的骑手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与他的马相遇,并如愿骑上了时势的马背。

    2“没有什么能阻挡滚动的白马蹄,没有什么能阻挡真正的骑手,摔下马背的战士,目送战马飞入硝烟,马舔掉嘴角一滴血,战士擦去眼角的一滴泪”从这组诗的这节来看,时势无人可挡,骑手不怕流泪,跌下时势的马背,骑手只会擦去眼角的一滴泪,那么,当时势的骑手多次跌下时势的马背之后,他学会了什么。恐怕各人有个人的阅读体会吧。总之,这个骑手令人生敬的同时,也令人生畏吧。

    3还有“一匹马和骑手,曾在命里相遇,草原和骑手:曾在天地间相逢”当龙的妹妹把“马”和“骑手”置于命运和天地之间的时候,人是什么,阅读这些诗句的阅读者又是什么。时势的意义和价值何在,骑手的意义和价值又何在,路过人世的芸芸众生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也许,这些都扯远了,偶尔路过的阅读者不必太偏执。

    总之,联系这组诗的题记:“夕阳久久地凝望着:人啊,你们应该怎样埋葬一匹汗血宝马?怎样埋葬马背上的帝王?”;再联系这组诗的结尾一节:“马的内心,比所有的道路都长,马的王国,比所有的王国都辽阔,马,一千年以后、两千年以后,每日回到古老的编队之中,就像一口钟,回到编钟的音符序列,就像千年的游子,以血性确认祖先的家园”恐怕应该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尽管不一定对:历史其实就是一个回环,时势需要骑手的出现,骑手骑术过硬,会成为王,王如果低头吃草,就吃掉草原,腾空地面,建筑新的城邦,迎娶新娘,生九个射日的儿子。

    问题是,我们需要这样的王吗?我们需要那些想成为王的骑手吗?

    龙的妹妹,运用自己的才情和才思建构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独特的呼唤象征系统,用自己诗性的独特的呼唤言语,给我们吹奏了一曲以现代汉语言语诗性大胆尝试为载体的呼唤之歌。

    呼唤,也许永远是文学的主题和姿态。至于文学应该呼唤什么,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理解和表达,也许都无可厚非。

    龙的妹妹,从英雄铜像到马和马背上的帝王,都是以自己独特的呼唤姿态,进行着现代汉语诗性言语呼唤主题的自觉实践。她在这组诗里,不仅激发了以“马”和“王”为诗性象征系统枢纽的自己的独特的呼唤象征系统,也在这组诗中,很好地勾画了自己作为一个女性诗者,面对这个言说也许过度的时代的一种诗性话语系统的构建姿态。

    三、当时当下现代汉语诗歌创作视域内,女性诗者的超越趋势

    女性话题,无论是在那个视域出现,在当今这个各种媒介的版面,都是“热话题”

    暂不说这种“热”正常不正常,应该不应该,包括这种“女性热”在各种视域之内被炒热或自然发热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单说这种女性热在诗歌界,也恐怕是一种“热风景”吧。

    现代汉语诗歌创作在构建现代汉语言语秩序的历史性进程中,有许多女性诗者,都做了积极而有意义的贡献。其中,由于舒婷的致橡树被曾经选入高中语文课本,她的影响似乎最大;尽管在舒婷之前和之后,还有许多女性诗者的努力值得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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