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得慌的人嘛?!”东方修揉着腿,啧啧叹息。
梓炀则宠溺地任两人打闹,直到东方修的家奴来唤才罢。
“丫头,好歹让你也教训了一顿。怎么着哥哥要回府了,说个再见给哥哥听听。”
子霏送了个大白眼,天知道,这家伙在她生病期间经常骚扰她,搞得一副今天见了没明天的模样。
造作!
“唉唉,就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偏心眼儿。再见!”
东方修一副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没料身后追来一个细弱的声音,“羞羞,不见。”
他猛一转身,正看到子霏小手指刮着脸,冲他吐着小粉舌。
一愣,笑开了。
梓炀捞回子霏,责备道,“子霏,阿修是右相幺子,不可对他太无理。”
她吐吐舌头,点点头。
唉,一个小学堂,已俨然成了一个政治小天地,人人心底都有一派一系的小算盘。
不过,东方修似乎一直未曾顾及地跟他们闹成堆。没有他的八封,她也不知道年初的戎狄大战后,宫中发生那么多的事。
四皇子梓祯带兵出战大胜而归,却在湘南帝欲大行赏赐时,要求免去湘八师的大将军军权。湘南帝先将此求压下,在梓祯行弱冠礼后,赐封亲王爵位——谨麒亲王,军权释出,承任皇都禁军统领一职,兼任刑部按察使。
同时受封赏还有右相长子东方朔,曾任四皇子麾下车骑将军,因在对戎狄的大将中屡立奇功,被封为车骑都尉,现长驻玉沙城防御万贺国和戎狄族,并领了湘八师中,由四皇子亲训的那最精锐的一万骑军的指调权。
自此,四皇子梓祯似是荣封亲贵,实则分落了大权,成了京中的一个闲散亲王。
哼,他多是因此气愤内集,才在那天拿她当了出气筒。
偏偏梓祯是众成年皇子中,府中人丁最单薄的一个,太子已得一子两女,三皇子也刚得一女,他却无一儿半女。
皇后娘娘便向湘南帝谏言,说四皇子已弱冠之年,却未娶正妻,实在有误皇家子孙绵延,特要求主持一个选妃大会,为谨麒亲王择一良伴佳偶。
当数百卷闺秀芳册被送进谨麒亲王府时,皇帝突然下令,要梓祯提前下巡各州郡,以备他年后巡幸出游。
皇后的热脸,帖到了冷冰冰的石板上。此未获玉批的选妃大会,悄悄落幕。
一听到这等好消息,子霏高兴得几天几夜没睡好。
终于可以摆脱瘟神的骚扰了,如果可以放鞭鞭炮,她一定好好庆祝一下。
激烈刺激的不能乱来,便拉着梓炀,要完成她之前许下的心愿——为他绘一幅真人素描。
西风儿,拂红了丛簇的啮叶,片片缀落在鳞鳞碧池中,漾起圈圈凉柔的细纹儿,一圈一圈,仿佛将缠绵的秋意也染进了人儿相思的心湖。
在铃儿般的娇嫩嗓音中,少年醉了心神,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妃衣蹁跹,粉缎飘遥,云墨青丝搔着玉盘儿小脸,乌晶般的大眼用着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一会儿又转回那竖立的白色画架上,长长的羽袖,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梓炀,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她半眯起眼,被墨棒污黑的小手,在半空中横竖比划一下,垂眸继续描摹。
“没关系,你继续。平日我扎马步,时间也比这长多了。”
杏眸中滑过浅浅柔光,纵是身子有些发凉,脖子挺得有些酸疼,仍然努力保持执扇欲划的翩跹模样。
他知道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最放松最开心,为了找回她的快乐,要他做任何事,都不足为累。
只要呵,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要她此刻的眼里,心底,只他一人,夫复何求?
“哈,好了。”
闻声,梓炀就想起身去看子霏描了一个时辰的自己,是何模样,却又给子霏喝住。她左右看看,又在画上漆了漆,拍拍脏兮兮的小手,招来梓炀。
“怎么样,像不像?”
就是不像,他也会说像的。对着这一张可爱讨喜的小脸,他从来都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呵!
更何况,这次又让他看到她创造的一件“奇迹”。
“这……真像在照镜子一样。”他不掩惊喜,问道,“子霏,这是什么画法?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子霏抿唇儿一笑,斜睨他一眼,“这个啊……是我的秘密。”
“呵呵,子霏也开始有女儿家的秘密了?”他掏出丝帕,为她拭去鬓间香汗,目光柔如檐角落下的一缕翳色。
她一把抓下他的手,“才不是女儿家的秘密。你别胡说!”这小子,啥事儿都爱搞暧昧。